乡村振兴战略的融资需求「乡村振兴融资模式」

家庭微型经济融资与乡村振兴研究报告

第三章：多目标的融资需求

家庭微型经济在国民经济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与大中企业一样，家庭微型经济在经营过程中，在不同的发展阶段都会出现融资需求，但是因为家庭微型经济的资金需求具有“短、小、频、急”的特征，与大中型企业相比，家庭微型经济在实际融资中经常面临“融资难”和“融资贵”的问题，抑制了家庭微型经济的进一步发展。研究发现，大部分家庭微型经济在经营的过程中都会出现融资需求，并且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成本大于社会企业的平均融资成本；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用途主要是补充流动性和扩大生产经营规模，抵押贷款是家庭微型经济获得融资的主要方式。相对于中小企业，家庭微型经济存在融资难的问题，这类经济体的净资产和财务记账情况以及能够接受的最高年化利率会显著影响它们的融资需求满足度。

一、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现状

家庭微型经济在国民经济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与大中型企业一样，家庭微型经济在经营过程中、在不同的发展阶段都会出现融资需求。家庭微型经济的资金需求具有“短、小、频、急”的特征，而家庭微型经济在实际融资中经常面临“融资难”和“融资贵”的问题，抑制了家庭微型经济的进一步发展。

1、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特点

目前公认小微企业与大中企业相比其融资需求具有“短、小、频、急”的特点，而根据本文的划分，家庭微型经济是比小微企业规模更小的经济体，其融资需求同样具有“短、小、频、急”的特点。根据国家税务部门对小型微利企业的划分（2018），小微企业在资产规模方面，工业企业不超过3000万，其他企业不超过1000万，家庭微型经济的资产规模一般也是在1000万以下，相应地，微型企业的融资需求一般不超过300万，大部分集中在几十万，与大中企业动辄千万的融资需求相比，微型企业的资金需求是非常小的。微型企业的主要形式是小农经济、个体工商户和微型电商等，这些经济体一般位于产业链的末端，不需要技术创新，也无大型固定资产投资，其融资用途主要是筹备生产、资金流转、扩大生产规模等，这些环节需要的资金量一般不大，资金使用的周期也比较短，同时资金需求经常出现，资金需求时效性强，具有“短、小、频、急”的特点。

1）小农经济的融资特点

小农经济主要从事农林牧渔方面的经营，根据农业普查（2013）的数据，92.9%的农业生产经营人员从事种植业。小农经济的融资需求特征与其种养殖对象的习性密切相关。根据农业产品的生长习性不同，小农经济的资金投入产出方式可以分为一次投入一次产出、一次投入多次产出、多次投入一次产出和多次投入多次产出四种模式，相应的，小农经济对资金的需求特征与还款能力也与其投入产出方式密切相关。以一次投入一次产出为例，一次投入一次产出是指在农作物生产周期一开始时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而在中后期需要的资金量非常小或者无资金需求，最后可以一次性交易卖出全部农产品并获得收入。例如一年生农作物小麦，在年初种植时需要大量资金用于支付土地承包费用、购买种子、雇佣人工插秧、租赁大型农机等项目，但是在整个小麦的生产周期中的费用较少，主要是打药、施肥和浇水，在小麦成熟后可以全部收割用于家庭生存或者出售。

小农经济的资金需求额根据农户经营规模的不同而不同，对于农业生产主要用于自给的农户初始资金需求通常小于1万元，而对于规模农业经营户，其资金需求可能达到百万的规模。小农经济的资金需求期限非常灵活，资金使用周期即为作物的生长周期，还款能力也取决于农业作物的产出方式。同时，对资金的需求时效性较强，如果农业投入错过最佳时期会严重影响农业产出，从而影响小农经济的收入。

2）个体工商户的融资特点

个体工商户的经营范围主要是县域内的餐饮、零售、生活服务和休闲娱乐等行业。个体工商户的融资需求主要有三方面：一是筹备开业过程中的资金需求。个体工商户的从事个体经营需要一定的初始资金，用于支付门面房租、店面装修、雇佣员工和批发商品。二是经营过程中的流动性资金需求。个体工商户需要阶段性地集中批发商品，而其出售商品的周期较长，因此存在资金缺口。三是扩大经营规模时的资金需求。这种需求与初始筹备开业的资金用途相似，但是由于个体工商户希望扩大经营规模，因此资金需求的额度可能会更大。

对于从事生活服务业的个体工商户如美发行业其对资金的需求主要集中在初始组建开业阶段，需要租入商铺、进行门面装修并购入价值不菲的设备，由于其经营内容主要是提供服务，因此经营过程中仅需维护原有设备，对资金需求不大。而对于零售业如服装零售，不仅在筹备开业阶段需要资金投入，在经营过程中季节性地批发成衣也需要大量的资金需求。因此，个体工商户的资金需求特征取决于其从事的具体行业。

在还款能力方面，与小农经济的周期性地获得收入不同，个体经营户的收入一般比较平稳。个体工商户的具体资金需求额度，取决于其经营的规模，对于规模小、轻资产的个体工商户，如彩票出售点，其需要的资金量就非常小，而对于规模大商品价值高的个体工商户如家电零售需要的资金量一般较大，通常会超过百万。对于个体工商户，商机是决定是否成功的关键，错过最佳的开业与批发商品时间会严重影响盈利性，而把握商机离不开拥有充足的资金，因此对于个体工商户而言，资金需求的时效性十分重要。

3）微型电商的融资特点

微型电商主要通过社交软件或网络购物平台进行商业经营活动，是个体工商户的线上化。微型电商根据是否有线下实体店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纯线上经营的微型电商，这类微型电商在经营中不需要投资线下实体店，其资金用途主要是批发囤货、租赁仓库、雇佣员工等流动性需求和线上广告营销；一类是线上线下结合的微型电商，这类微型电商一般最先是个体工商户，且主要是个体工商户中的零售业，为了扩大经营范围而开放网络销售渠道，这类微型电商的融资需求既有传统个体工商户的特征，又有纯线上微型电商的特征。因此，微型电商的融资需求特征与个体工商户较为相似，一般融资的额度根据经营规模而有所不同但总体不大，资金用途主要是流动性需求和广告投入，同时对资金需求具有时效性。

2、家庭微型经济融资困境

企业的融资方式可分为内源性融资和外源性融资，内源性融资是指通过企业内部部门之间进行资金调剂，外源性融资指通过企业外部渠道进行融资。根据统计（图3-1），企业外源性社会融资中银行贷款占比为54.84%，承兑汇票占比为11.26%，企业发债占比为16.5%，融资性信托占比为7.66%，融资租赁占比为3.95%，保理占比为0.44%，小贷公司占比为0.87%，互联网金融（网贷）占比为1.10%，上市公司股权质押占比为3.39%①，银行是企业外源性融资的主要渠道。上面提到的多种渠道，对于规模较小且在县域内经营的家庭微型经济来说都是难以获得的，如承兑汇票、企业发债、信托、融资租赁、保理等渠道。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渠道主要是银行，但是与大中企业相比，家庭微型经济由于融资额度小、经营风险大、缺少抵押物、法人能力不足等原因通过银行融资时普遍存在“融资难”的问题。

1）小农经济的融资困境

首先，农业生产经营受自然气候的影响较大，而大多数小农经济都没有购买农业保险，农业收入存在较大不确定性，因此对于银行来说发放农业贷款风险大，需要一定的抵押物。受制于中国农村的特殊环境，农民最大的资产农房、农地都不能作为有效的抵押物，缺乏抵押物限制了农民的融资能力。其次，小农经济一般远离城市，且较为分散，增大了其从银行贷款的难度。对于银行来说，与大中企业相比，对家庭微型经济的贷款业务不仅额度较小，而且由于位置偏远审贷、监督等成本也更高，进一步降低了银行的利润空间，银行的放贷意愿不高。最后，根据农业普查的数据显示，农业经营者中基本都是初中及以下学历者（91.8%），且与城市的交流较少，他们除了所在行业对外界技能的掌握并不充分，例如寻求融资渠道、与金融机构打交道等，这也加大了小农经济的融资难度。

2）个体工商户的融资困境

个体工商户大部分分布于县域内，与小农经济相比，其更易接触到金融机构，然而，个体工商户并没有因此而容易获得贷款。个体工商户的经营存在淡旺季且收入随机性大，一般经营流水并不稳定，经营存在一定的风险，因此个体工商户很难获得信用贷款，银行对个体工商户的贷款业务主要是抵押贷款和担保贷款。对于抵押贷款，银行要求个体工商户提供一定价值的抵押物，而大多数个体工商户是社会的中低层收入者，没有合适的抵押物，从而难以获得贷款。而个体工商户也很难获得担保贷款，担保人一般要求是公务员、事业单位等有稳定收入的社会中层阶级，而个体工商户主要是农民、待业青年和失业群体，虽然他们在城市生产和生活，但是其社会关系也集中在底层，因此也很难找到合格的担保者为他们提供贷款担保。

3）微型电商的融资困境

微型电商面临的融资困境与个体工商户情况相似。但是微型电商的经营主要通过互联网，因此微型电商可以通过互联网渠道增加获得融资的机会。虽然微型电商与其他小微经济一样大多无信用记录，但是互联网可以完整记录、监测其交易记录和流水，因此微型电商与传统的线下小微经济相比可以方便快速地通过所在的互联网经营平台的融资部门获得部分融资。目前微型电商通过互联网平台获得融资的资金量一般较小，一般为５万以内，可以满足经营中的流动性需求。但是如果微型电商有更大额的融资需求，对大多数微型电商来说目前很难通过互联网渠道来解决，因此在较大额融资需求时微型电商也面临和个体工商户一样的困境。

3、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成本

企业在融资时付出的成本除了融资直接支付的利息以外，还包括与融资过程相关的招待费、手续费、评估费等。数据显示，我国社会企业平均融资成本为7.6%①，其中，银行贷款平均融资成本为6.6%，承兑汇票平均融资成本为5.19%，企业发债平均融资成本为6.68%，融资性信托平均融资成本为9.25%，融资租赁平均融资成本为10.7%，保理平均融资成本为12.1%，小贷公司平均融资成本为21.9%，互联网金融（网贷）平均融资成本为21%，上市公司股权质押平均融资成本为7.24%。由于大中企业融资额度大、信用好、公司实力佳，各类金融机构都倾向与大中企业合作，向其提供贷款。甚至一些大企业在融资时采用招标的方式，寻找利率最低的金融机构。反观家庭微型经济，其融资利率的决定权在银行手中，甚至很多家庭微型经济通过宴请银行工作人员、送礼等方式提高获得融资的机会，这进一步增加了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成本。

二、融资情况分析

为了厘清家庭微型经济融资中的问题，下文以2017年CAFI在浙江省调查的小微企业作为研究样本，重点观察其中有融资需求和实际发生融资行为的家庭微型经济，分两部分深入分析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需求情况。第一部分，研究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特征。以1984家家庭微型经济中发生过融资行为的微型企业为研究对象，观察其融资行为中的需求满足情况、融资基本特征、融资用途和融资方式，从而总结出家庭微型经济融资的一般规律。第二部分，研究家庭微型经济“融资难”的影响因素。将1984家家庭微型经济中有融资需求的企业与735家中小企业中有融资需求的企业进行对比，从企业规模、法人情况、企业经营情况和金融能力等方面寻找变量，分析影响家庭微型经济融资的主要因素。本文在研究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满足情况时，即包括有融资需求并向金融机构申请贷款的企业，也包括有融资需求但是因为担心被拒绝而没有向金融机构申请贷款的企业。

1、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特征

我们以上述1984家家庭微型经济中发生过融资行为的微型企业为研究对象，观察其融资行为中的需求满足情况、融资基本特征、融资用途和融资方式。分析发现：大部分家庭微型经济在经营的过程中都会出现融资需求，且对于存在融资需求的企业，不同企业之间的融资满足情况差异较大；当企业的融资需求较小时会通过民间借贷解决融资需求，而当融资需求较大时一般会通过机构来解决额融资需求，并且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成本大于社会企业的平均融资成本；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用途主要是补充流动性和扩大生产经营规模，而用于技术引进和研发的企业不多；抵押贷款是家庭微型经济获得融资的主要方式，当家庭微型经济向金融机构申请贷款时，如果企业融资需求较小可以采用信用的方式，而当企业融资需求较大时，金融机构会要求企业提供抵押物。

1）融资满足情况

本文以家庭微型经济通过金融机构融资总额占融资需求总额的比重衡量其融资需求满足情况（图32）。可以发现在家庭微型经济中，有超过一半（54.34%）的家庭微型经济有融资需求。而有融资需求的家庭微型经济，其中有18.18%没有借到钱，17.31%只借到了部分的钱，55.71%的微型经济的融资需求可以完全得到满足，另有8.8%的微型经济实际获得的借款大于最初的需求量。通过统计发现，大部分家庭微型经济在经营的过程中都会出现融资需求，考虑到家庭微型经济在地方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政府和金融机构应该重视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需求。对于存在融资需求的企业，不同企业之间的融资满足情况差异较大，大部分企业的融资需求可以得到满足，但是有不少企业完全无法获得融资，还存在一些企业实际借到的资金大于最初的需求量。如果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需求得不到满足会影响企业的经营发展，进一步影响地方的就业和经济发展水平，而融资过多不仅会增加家庭微型经济的经营成本，同时也增大了其违约风险，对金融机构是一种隐患。为了厘清哪些原因造成了家庭微型经济借不到钱或借多了钱，下文将深入探讨影响家庭微型经济融资需求满足情况的因素。

2）融资基本特征

根据融资来源的不同，可以将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分为机构融资和民间融资。金融机构渠道包括银行等正规金融机构，也包括非正规金融机构如小贷公司、资金互助社、网络平台等，企业在通过金融机构进行融资时，机构需要对企业的信用进行全面评估，通常包含企业素质、信用记录、财务状况、经营管理水平、成长性和潜在风险等内容，并以此为依据为企业提供的信贷产品。而民间渠道借贷主要指依靠企业主的社会网络关系，在有融资需求时向身边的亲戚朋友等熟人借钱。在浙江的样本家庭微型经济中，机构融资主要是通过农信社、农业银行等银行机构获得，其融资额度为35万元（中位数，同下），期限为12个月，利率为7.2%；民间融资的融资额度为10万元，期限为12个月，利率为10%。从融资额度看，机构融资的额度大于民间融资的额度，企业通过机构融资的额度范围在1-4000万，通过民间融资的额度范围在2-200万，可以看出当企业的融资需求较小时会通过民间借贷解决融资需求，而当融资需求较大时一般会通过机构来解决额融资需求。从融资期限看，机构融资和民间融资的期限相同。从融资利率看，机构融资的利率低于民间融资的利率，且机构融资利率大于银行平均融资（企业）成本的6.6%①，民间融资利率大于社会融资平均融资成本的7.6%，从浙江省的样本企业可以看出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成本大于社会企业的平均融资成本。

3）融资用途

家庭微型经济融资的主要用途是补充流动性和扩大生产经营规模，分别占比为80.93%和56.03%，融资用途是购置固定资产的占比为15.63%，引进新产品新技术的占比为7.65%，新产品新技术的研究开发的占比为3.02%，开展新项目的占比为5.17%，拓展新市场的占比为12.07%，其他用途为2.59%。本次调查中家庭微型经济所处行业主要是制造业（23.52%）、批发零售（21.1%）、服装纺织皮革（11.72%）、农林牧渔（7.8%）、快速消费品（6.41%）和餐饮娱乐旅游酒店生活服务（6.63%），这些企业一般不需要太先进的科技，因此融资用途主要是补充流动性和扩大生产经营规模，而用于技术引进和研发的企业不多。

4）融资方式

从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方式看，61.63%的企业通过抵押的方式获得融资，30.23%的企业通过担保的方式获得融资，6.4%的企业通过信用的方式获得融资，1.74%的企业通过质押的方式获得融资，抵押贷款是家庭微型经济获得融资的主要方式。其中，通过抵押方式获得融资的企业，融资额度主要在100万以上，而通过信用方式获得融资的企业融资额度主要在20万以下。可以看出家庭微型经济向金融机构申请贷款时，如果企业融资需求较小可以采用信用的方式，而当企业融资需求较大时，金融机构会要求企业提供抵押物。而对于家庭微型经济来说，提供有价值的抵押物存在一定困难，因此会抑制家庭微型经济获得融资。

2、融资满足度与影响因素

这部分将1984家家庭微型经济中有融资需求的企业与735家小微企业中有融资需求的企业进行对比，从企业规模、法人情况、企业经营情况和金融能力等方面考察影响家庭微型经济融资满足度的因素。研究发现：相对于中小企业，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需求更难满足，金融机构对家庭微型经济存在金融排斥，“融资难”的问题确实存在；法人的年龄和性别对企业的融资满足度没有影响，法人的教育程度会显著影响企业的融资满足度；企业的经营年限、注册商标数量、利润率、合同工人数、员工平均工资均不影响企业的融资需求满足度，企业的净资产和财务记账情况会显著影响企业的融资需求满足度；企业拥有银行账户的数量、是否有未还清的民间贷款和数字金融使用不会影响企业的融资需求满足度，企业在需要融资时能够接受的最高年化利率会显著影响企业的融资需求满足度。

1）变量选取与定义

为了判断家庭微型经济是否受到融资约束及影响其融资满足度的因素，本文对浙江省样本家庭微型经济的法人信息、企业经营管理和金融能力等因素进行回归分析。为了判断家庭微型经济是否受到融资约束，本文以同一次调查中的中小企业作为对照组进行研究。法人信息变量包括法人年龄、法人性别和法人教育程度；企业经营管理变量包括经营年限、注册商标数量、利润率、合同工人数、员工平均工资、净资产和是否财务记账；金融能力变量包括银行账号数量、受否有未还清民间贷款、融资能接受的最高年化利率和数字金融使用情况。变量的具体定义见表3-3：

2）企业规模与融资满足度

从回归结果（表3-4）可知，企业规模类型的系数显著为负，说明相对于中小企业，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需求更难满足，金融机构对家庭微型经济存在金融排斥，“融资难”的问题确实存在。家庭微型经济多是规模很小、独立决策、独立开展活动和独立核算的经济主体，其中包含大量的小作坊、小商小贩、个体户、小店铺、家庭农场等，家庭微型经济中有的在工商部门登记注册，但是也有很多是没有登记注册的经济主体。这些家庭微型经济相对于中小企业，往往因资产规模较小、缺少高价值的抵押物、全面的信用记录相对较少而难以获得金融机构的贷款，但是在经营中又渴望获得资金扩大生产规模使企业进一步发展，因此其融资难以得到满足。在上文我们已经讨论了家庭微型经济在国民经济中的重要地位，如何满足家庭微型经济的融资需求仍然需要更多的努力。

3）业主情况与融资满足度

从业主情况看，业主的年龄和性别对企业的融资满足度没有影响，业主的教育程度会显著影响企业的融资满足度。业主教育程度的系数为负，说明相对于接受过高中及以上教育的业主，接受初中及以下教育的业主的融资需求更难满足。业主的教育程度可以从两个层面影响到企业的融资需求满足度：第一，业主的教育程度越高，越有能力掌握了解信息，获取更多融资渠道，并达到融资需要的条件，从而更易获得融资；第二，业主的教育程度越高，对企业经营管理的能力越强，其企业相对于业主教育程度低的企业良好更发展，因此更能得到金融机构的信任，获得融资。结合业主的年龄和性别不影响企业的融资满足度，可以看出业主对企业融资满足度的影响主要是业主能力影响了企业融资情况。

4）经营情况与融资满足度

从企业经营管理看，企业的经营年限、注册商标数量、利润率、合同工人数、员工平均工资均不影响企业的融资需求满足度，企业的净资产和财务记账情况会显著影响企业的融资需求满足度。其中，净资产的系数为正，说明企业的资产规模越大，其融资需求越容易得到满足，这也印证了前文所说的家庭微型经济相对于中小企业融资需求更难满足，不论是不同规模类型企业之间还是家庭微型经济内部，金融机构都更倾向于向规模更大的企业提供贷款，规模越大企业融资需求越容易得到满足。是否财务记账的系数为负，说明相对于没有财务记账的企业，有财务记账的企业反而不利于企业获得融资。这个结果与大众普遍的认知不相符，一般认为，企业有财务记账，反映其管理更加规范且拥有全面的会计记录，有利于金融机构考核其经营情况，因此更易得到金融机构的信任，从而获得贷款满足融资需求。从本文第一部分对家庭微型经济融资方式的分析中可知家庭微型经济融资主要通过抵押贷款的方式，金融机构在对家庭微型经济贷款时更看重企业是否有适当的抵押物而非其经营特征，因此企业有财务记账不会提升其融资满足度，至于为什么会产生有财务记录反而降低其融资满足度的结果，根据现有的数据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仍需要将来进一步分析。

5）企业金融能力与融资满足度

从企业金融能力看，企业拥有银行账户的数量、是否有未还清的民间贷款和数字金融使用不会影响企业的融资需求满足度，企业在需要融资时能够接受的最高年化利率会显著影响企业的融资需求满足度。融资能接受的最高年化利率的系数为正，说明企业能接受的融资利率越高，其融资需求越容易得到满足。一方面，企业能接受的最高年化利率是企业能接受的融资利率的上限，只有当实际融资利率低于这个值时企业才会融资，当企业能接受的年化利率较低甚至低于银行贷款利率时其融资需求很难得到满足。另一方面，企业能接受的最高年化利率即企业融资时能够接受的最大资金使用成本，一般情况下如果企业的盈利能力越好，其能接受的资金最大使用成本越高。这些能接受较高利率的企业往往也是相对经营情况更好的企业，其获得融资的机会更大。

6）数字金融与融资满足度

根据回归结果，我们发现被认为可以缓解企业融资约束的数字金融使用在浙江的样本企业中并未影响其融资满足度。出现这样的结果可能有以下两个原因：第一，本次调研没有采集到使用数字金融的典型企业。调研的微型企业中有通过数字金融进行借贷的企业仅为44家，不足2%，且通过数字金融融资的额度较小，在企业的总融资额中占比极小，数字借贷不是其解决融资需求的主要渠道。二是因为本文对数字金融使用的定义太过宽泛，由于没有采集到合适的数字借贷数据，本文在参考文献的基础上将企业交易中的手机银行支付、网上银行支付、微信支付和支付宝支付等行为看作企业的数字金融行为，但是这种做法使75%左右的企业都被识别为有数字金融行为，这种分类无法准确体现数字金融对企业的作用，因此未得到有效的结果。

（未完待续，敬请持续关注）

报告作者：中国人民大学中国普惠金融研究院

发布机构：中国人民大学中国普惠金融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