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19 08:30:06 来源:环球时报
高官学者都很自信认为可以赶超中国
本报驻印度特派记者胡博峰
印度为何不加入RCEP(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今年11月,历时八年谈判的RCEP签署之后,这个巨大的问号一直没有消失。印度从总理、外长等政要到各大贸易行业协会,几乎异口同声地强调,此时加入RCEP对印度“有害无利”。《印度快报》的一篇文章甚至扯到中国,认为在当前印中关系紧张的背景下,“印度不应加入一项由中国主导的多边贸易协定”。不过,《日本经济新闻》日前却提供了另外一个观察视角。报道称,印度认为即使签署RCEP,也很难与中国、日本、韩国、东盟等亚洲国家展开竞争,不如凭借地理优势,增加对非洲出口来抵消“失去”的东亚和东南亚的市场。那么,印度这一构想现实吗?
根据印度央行统计的印度对外直接投资数据,2008至2016年,印度对非洲的直接投资占其全球投资总额的21%。但实际上,这“21%”中的绝大多数都流向了非洲的毛里求斯——仅毛里求斯一国就占印度全部对外直接投资的19%。换句话说,非洲其他国家在印度的全球对外投资份额中仅占2%。当然,这也被很多印度专家解读为“潜力巨大、前景广阔”。
据彭博社报道,疫情期间,非洲经济可能会跑赢世界其他地区。非洲的54个国家现在包括了全球10个增长最快的经济体中的7个,部分原因是新冠疫情可能加速了非洲从自然资源出口到无线远程贸易枢纽的长达十年的转型。
印度政府的盘算是,到2030年,印度将以15亿人口规模超越中国成为全球最大市场,通过内需就可扶植起所有产业,自然有出口竞争力。从地理位置和航运便利来看,非洲不仅距离印度近,也是有着超过12亿人口的庞大市场,足以打造成为印度商品出口的新目的地。包括印度汽车巨头马恒达在内的许多公司已经开始提前布局非洲。它们主要集中在农业、教育、医疗保健、信息技术、矿业、能源等领域。由此不难看出,印度目前涉足非洲业务的企业仍以大型跨国集团为主,而且投资目的地相对单一。
印度风险投资人维微克2018年曾领投了东非地区的一个私营公司能源合作项目,由于当地政府临时变更投资政策等多重原因导致他最终铩羽而归。这是他第一个也是截至目前的最后一个非洲项目。他对《环球时报》记者说,中国深耕非洲市场的时间比印度早,各领域合作基本成熟,对当地各项成文和“不成文”的规定都了然于心,印度如果大举进军非洲市场,要想实现与中国平分秋色的局面恐怕并不容易,“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其中最艰难的是与非洲当地政府和企业建立真正的互信”。
维微克说,“坦率地讲,印度同类产品在性价比方面不如中国、在性能和质量方面不如日本和韩国,如何能指望印度用这样的商品优势在非洲市场击败中国呢?”
维微克还提到,埃及、摩洛哥、阿尔及利亚等非洲国家都是伊斯兰国家,而印度国内对穆斯林等宗教少数族裔的政策趋于强硬。在此背景下,印度在非洲开拓市场的过程中,可能还需要面对比中国更大的宗教对立风险。
印度前国家安全顾问梅农曾对《环球时报》记者介绍说,印度历来重视发展与非洲关系,早在2008年就开始主办每三年一届的“印非峰会”,在非洲约有300多万印度侨民。他援引印度前总理曼莫汉·辛格的话说,“非洲具备成为21世纪全球主要增长点的所有先决条件,印度决心与非洲开展全面合作,使其潜力得到发挥”。
《环球时报》记者此前在与印度学者交流过程中也感到,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看好印非合作的前景。“即使中国已经在非洲先行一步,但相信印度肯定可以后来居上”,印度观察家基金会研究员查克拉巴蒂如是说。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曾参与制定印度对非政策的匿名前政府官员表示,印度目前对非贸易额只有约626亿美元,还不到中国的1/3,“除非中国政策发生颠覆性变化,主动让出非洲市场,否则印度追赶的速度可能将非常漫长,过程也非常艰难”。而且非洲国家政局动荡,政府统治力量薄弱,各种地方势力的利益纠葛和冲突给投资和贸易带来了极大的不确定性风险。印度是否能适应非洲“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快速“政治变脸”,也是不小的考验。
他表示,印度外长苏杰生日前对位于印度洋中的塞舌尔群岛进行访问,折射出印度对非政策中将更大程度突出“经济合作先行”的新外交思路,“其他地缘战略和防务合作或将置于其后而不急于推动,塞舌尔可能成为‘后疫情时代’中印在非洲角力的新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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