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区是迪拜经济增长的引擎

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迪拜酋长国，面积为3980平方公里，是阿联酋人口最多的城市，也是阿联酋最主要的经济支撑，GDP占比达到27.4%。迪拜在国际贸易方面的地理位置极佳，位于波斯湾南岸，地处亚、欧、非三个大洲的交汇点，是连接东西方的重要交通枢纽。

与新加坡相似，迪拜本身也是有限自由港，由港口和一系列高度开放的自由区组成。成功的自由区战略使得迪拜发展成为中东地区最大的自由贸易中心、商贸中心、货物集散中心和金融中心，也是全球金融中心和经济中心之一。迪拜自由区因其高度开放和经济自由而成为全球其他地方自由区和经济发展的典范。2014年5月，世界经济自由区组织(World FZO)在迪拜成立。

迪拜共设立了30多个自由贸易区，保持活跃度的有十多个，包括杰贝·阿里自由区(Jafza)、迪拜龙城自由区、迪拜机场自由区、迪拜网络城、迪拜媒体城、迪拜珠宝城、迪拜汽车城、迪拜五金城、迪拜知识村和迪拜多种商品交易中心(DMCC)以及迪拜国际金融中心(DIFC)等。其中，杰贝·阿里自由区面积最大，占地48平方公里，是世界上最成熟的自由贸易区，甚至通过了ISO9000国际标准认证。

自由区是迪拜经济增长的引擎，为迪拜经济贡献了大部分国民收入和就业岗位。以GDP来看，Jafza的GDP贡献超过了20%，DMCC约10%，机场自由区约7%。(DIFC)成立于2004年9月，占地仅1.1平方公里，却已拥有挂牌企业将近1000家，其中一半是金融类企业。DIFC成为中东和北非最重要的现代化伊斯兰金融中心，2016年其GDP贡献达到迪拜总规模的12%。

与新加坡致力于本国工业发展不同，绝大部分迪拜自由区旨在促进全球贸易商以迪拜为交易中心(Hub)，因此成功的迪拜自由区表现出强烈的金融和商贸集聚等特性，相应地集聚在自由区内的行业成为迪拜GDP的主要构成。在其2017年的GDP结构中，批发和零售贸易以26.6%的比重位列第一，位居第二、第三的分别是运输和储存业(11.8%)、金融和保险业(10.4%)。

迪拜自由区拥有较高的自治权。迪拜自由区依照阿拉伯联合酋长国联邦法律和迪拜酋长国法律设立。但是，拥有较高自治权是迪拜自由区与新加坡等其他绝大多数自由区的显著差别。在迪拜，所有的自由区都可以是自治度较高的“准政府实体”，即拥有较高自治权的企业。具体说来，自由区被部分地免于适用阿联酋联邦和地方法律(主要是那些与自由区的建立手续、租赁和劳动关系相关的内容)，有权自主建立立法和司法体系，例如DIFC拥有自己的法律、法院和仲裁中心，其法律基础设施与其国际金融中心定位和实践是匹配的。迪拜酋长国政府负责投资建设自由区内的大部分交通、通讯和高速数据传输等基础设施。迪拜自由区管理局代表官方的管理机构，负责制订战略规划、方针政策和市场管理办法，协助修订完善自由区立法和推介投资机会等，同时也是自由区企业化运营的实际经营者。

迪拜自由区常常被称为世界上最容易开公司的地方。在自由区开设公司，可以长期享受零税负。与在非自由区相比，投资者在迪拜自由贸易区设立企业可以享受以下优惠：进出口完全免税；免除15年公司所得税，并再延长15年；无个人所得税；对外资企业没有股权比例限制，取消本地人担保要求；资本和利润可自由汇出，不受任何限制；货币可自由兑换，不受限制；无繁琐的官僚办事程序；不限制雇佣外国员工；注册手续简便；比非自由区更加现代化的高效通讯设施，等等。

在风险控制方面，迪拜自由区可谓世界上监管最宽松的自由区。迪拜自由区可能设立围网、封闭管理(如杰贝·阿里自由区和机场自由区)，也可能没有围网(如DMCC和DIFC)。海关负有监管责任，对区内货物采取随时抽查的方式进行监管。外国货物从海外进出均须向海关和港口进行申报。自由区允许国内外投资者进行中转贸易、加工制造业务和其他相关中介服务业等。但是，酒店、医院、银行、法律事务、写字楼业、餐饮业等行业须为阿联酋本国所有，禁止外资进入。

由于其税负极低和监管十分宽松，迪拜成为洗钱等国际商业犯罪活动的高发地，并导致迪拜自由区甚至整个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正面临国际社会上日益高涨的“反避税”质疑，受到国际组织特别是OECD的诟病。2017年，欧盟首次将全球17个国家和地区列入国际避税地黑名单，其中就包括了阿联酋。2019欧盟更新了该名单，该国依然未能幸免。

(本文得到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7BGJ025)和2019年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智库专项后期(2019TFB008)资助，作者文娟为上海对外经贸大学自由贸易港战略研究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