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华所余波测算：多类项目遭波及程度不一， 审计清单变身“排雷线索”

文 | 21世纪经济报道 谭楚丹,周莹

瑞华会计师事务所麻烦不断！

7月26日辅仁药业（600781.SH）被证监会立案调查，此前公司因无法发出分红而被市场质疑，随后回复显示其货币资金“蒸发”近17亿。

有市场人士怀疑这“套路”与康得新（002450.SZ,现称*ST康得）一致。巧合的是，两家上市公司审计机构均为已被立案调查的瑞华会计师事务所（以下简称“瑞华所”）。

同晚，瑞华所在证监会的排队项目基本暂停，涉28单IPO、7单上市公司再融资。4单科创板项目也有可能受到影响。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发现，受立案调查影响，瑞华所的项目已经开始被同行虎视眈眈。

为康得新年报提供审计的签字注册会计师，和此前“绿大地欺诈发行案”涉及的深圳市鹏城会计师事务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鹏城所”）关系密切。其也为其他多家上市公司提供审计服务。

辅仁药业也爆惊雷

账上明明显示有18.16亿元的货币资金，却拿不出6000多万的分红，“白马股”辅仁药业的故事像极了此前的康得新。

7月26日，辅仁药业公告被证监会立案调查。

7月19日下午3点多，辅仁药业公告称，因资金安排原因，未按有关规定完成现金分红款项划转，无法按照原定计划发放现金红利。

仅仅两个多小时后，上交所就火速下发监管函，指出2019年第一季度报告显示，公司货币资金期末余额18.16亿元，请公司核实并说明公司目前货币资金情况，分别列示公司及下属子公司货币资金余额及其存放方式、受限情况，并说明是否存在流动性困难。

其后辅仁药业回复称，截至7月19日，公司及子公司拥有现金总额为1.27亿元，其中受限金额1.23亿元，未受限金额377.87万元，受限现金比例达到96.85%。

也就是说，18.16亿元的货币资金，只有377.87万元可以拿来分红了。和此前康得新的情节极其相似。

巧合的是，辅仁药业和康得新事发时的审计机构同为瑞华所。

26日晚间，辅仁药业发布公告称已经收到证监会调查通知书。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梳理发现，除了康得新和辅仁药业外，此前频频上演“扇贝跑了”被证监会立案调查的獐子岛，以及近期被欧洲项目被交易所质疑的大族激光，皆是由瑞华所提供审计。

再之前，因震惊资本市场的云南绿大地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绿大地）欺诈发行一案而被撤销证券服务业务资格的会计师事务所深圳市鹏城会计师事务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鹏城所)，正是瑞华所的前身。

种种巧合，折射出一系列风险故事。瑞华所被立案造成的影响，也正在资本市场蔓延。

28单IPO中止

7月26日下午投行圈内已经有传出“瑞华会计师事务所被立案调查，所有的在审项目中止审查，不再接受新的材料申报。”

当晚，根据证监会官网披露的IPO排队审核企业进展，瑞华会计师事务所参与审计IPO项目共29单，除安福县海能实业在当天已经拿到IPO批文以外，另外28单项目全部“中止审查”，占排队数量的6%。

广州一家券商投行人士表示，中介机构被立案调查以后，需要对IPO项目重新进行尽职调查，并出具复核意见。经监管层同意后，项目就可以恢复正常审核。

不仅仅IPO，瑞华的科创板项目或也要受到影响。

公开资料显示，7月26日晚北京海天瑞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终止科创板上市申请，其审计机构正是瑞华所。

前述广州券商投行人士表示，暂不能确定是否与瑞华立案调查有直接关系。“我初步判断可能无关，应该是企业自身问题，可能有硬伤。如果被瑞华拖累，一般来说是中止审核，不至于撤材料。”

除了澜起科技和天准科技已经上市以外，瑞华所还有4单科创板项目。有投行人士预计，相关科创板项目有可能也要中止审查。

会计师事务所项目中止的一幕在今年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演。

上半年，广东正中珠江因其立案调查，导致20余家IPO以及3家科创板项目全部摁下“暂停键”。

截至目前，科创板项目已经恢复正常审核；IPO项目绝大部分也恢复进展，仅有5家依然是中止状态。

多家公司再融资项目受冲击

多家上市公司的再融资项目也受到冲击。

7月26日晚，凯撒文化、深南电路、泰禾集团、新北洋、庄园牧场、天汽模、蓝英装备均公告其再融资项目中止，原因都是同一个，即聘请的审计机构瑞华被立案调查。涉及的融资品种有定增和可转债。

此前，继峰股份、艾迪精密也曾披露融资事项因瑞华所被立案调查而中止。

同行已经开抢

受立案调查影响，瑞华的项目已经开始被同行虎视眈眈。

近期在北京长江文化股份有限公司A股IPO审计服务招投标项目上，第一中标候选人为瑞华会计师事务所。随后有立信会计师事务所从业者向该公司发出提醒函，称“不知贵方是否知悉2019年7月11日因‘康得新事件’瑞华所已被证监会立案，随时可能面临证监会的严厉处罚。如其中标极有可能影响到招标人的A股IPO工作。特提醒贵公司慎重考虑。”

随后立信对此发布声明，表示该提醒函的印章不是立信的正式公章，系某分支机构授薪合伙人杨某盗用该所投标专用章所为，非立信真实意愿表示。并撤销杨某授薪合伙人资格，并将其从立信所予以除名。

前述广州券商投行人士表示，抢项目属正常现象，但私自发函抢就十分罕见。“无论是保荐机构还是律所和会计所，一旦出事，同行会挖走IPO项目；发行人也有加速推进上市的诉求。”

签字会计师涉及多家上市公司

从2018年年报来看，3663家A股上市公司中，有318家由瑞华所提供审计，占比8.68%。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梳理发现，*ST康得和辅仁药业2018年年报签字注册会计师也为多家上市公司提供了审计服务。

为*ST康得2018年年报提供审计的签字注册会计师为江晓和王支建。其也为天晟新材2018年年报的签字注册会计师。此外，江晓,邱志强组合为勤上股份、三川智慧、同达创业2018年年报的签字注册会计师。

公开资料显示，江晓所属机构为瑞华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深圳分所，2007年通过注册会计师考试，最早注册于深圳鹏城，并于2012年由深圳鹏城转会至国富浩华（瑞华所前身之一）深圳分所。

邱志强也是由深圳鹏城转入国富浩华，曾为康得新2017年年报出具标准无保留意见。

辅仁药业2018年年报的签字注册会计师崔华伟和张建新则尚未在2018年年报中担任其他上市公司的签字注册会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