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经观察：特朗普能否“炒掉”美联储主席

新华社记者邓仙来　高攀

美国媒体日前援引来自知情人士的信息报道，美国总统特朗普对美联储加息政策日益不满，曾与其顾问讨论是否可以解雇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尽管美国财政部长姆努钦等官员已出面否认，但“炒掉”鲍威尔的传闻仍引发各方对美联储货币政策独立性的担忧。专家警告说，如果特朗普解雇鲍威尔，将造成金融市场动荡，损害美国经济增长，并可能遭遇法律诉讼。

财长辟谣　风波未平

自今年2月鲍威尔担任美联储主席以来，特朗普曾多次就美联储加息公开表达不满和反对。据彭博社报道，在美联储本月19日宣布今年第四次加息后，特朗普向顾问咨询他是否有权让鲍威尔去职。

然而，美国财长姆努钦22日在社交媒体推特上发文对此予以否认。姆努钦说，尽管特朗普“完全不赞成美联储的政策”，但特朗普从未暗示要解雇鲍威尔，也不认为自己有权力这样做。白宫行政管理和预算局局长米克·马尔瓦尼23日在美国广播公司一档节目中也说，特朗普“现在明白”他不能解雇美联储主席。

据媒体报道，特朗普的一些顾问对他公开批评鲍威尔的做法感到失望。他们告诉特朗普，明年美联储将放缓加息节奏，奉劝总统不要对鲍威尔施压。鲍威尔曾表示，明年美国经济可能更适合加息两次，低于此前美联储官员预计的三次。

但白宫内部对于美联储加息看法不一。白宫国家贸易委员会主任彼得·纳瓦罗日前接受采访时表示，明年加息两次仍然“太多”，白宫希望美联储不再加息。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凯文·哈西特则表示，白宫政策顾问应尊重美联储的独立性，不应该评论美联储货币政策。

解雇不易　史无前例

法律专家表示，目前并不清楚美国法律是否明确赋予总统解除美联储主席的权力。

根据美国国会1913年通过的《联邦储备法》，包括美联储主席在内的七名美联储理事由总统提名并需得到国会参议院批准，总统可因某种原因解除美联储理事职务，但并未就解除美联储主席职务作出明确规定。

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教授彼得·康蒂-布朗表示，考虑到美联储主席也是美联储理事，可推定《联邦储备法》允许总统解除美联储主席职务，但如何解除，从法律上讲仍是“模糊不清的”，也从未有过先例。

摩根士丹利首席美国经济学家埃伦·曾特纳认为，唯一能解雇美联储主席的理由是他触犯了法律，国会要找到相关证据并通过投票表决等程序才能罢免。

康蒂-布朗说，即便鲍威尔不再担任美联储主席，他仍可担任美联储理事，而且可以被推选为美联储决策机构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主席，这一职位的人选由该委员会选举产生，不由总统决定。

后果严重 众怒难犯

分析人士指出，如果特朗普真的解除鲍威尔美联储主席职务，将令美联储的独立性受到严重质疑，削弱公众对美联储的信心，并可能给金融市场和美国经济带来严重后果。

投资基金波托马克河资本创始人马克·施平德尔表示，“炒掉”鲍威尔将导致美元汇率波动、金融市场震荡、长期利率升高，而消费者和投资者将为此买单，对美国经济增长也不利。

前里士满联邦储备银行行长杰弗里·拉克说，目前很难看到比“炒掉”美联储主席更可能导致美国陷入经济衰退的事情。

参议院银行委员会成员理查德·谢尔比22日警告特朗普不要解雇鲍威尔，称美联储的独立性是美国银行体系的根基。

彭博社分析指出，出于政策分歧解雇美联储主席可能会令特朗普遭遇法律诉讼挑战，参议院对美联储主席的任命批准和美联储主席固定任期的规定正是为了维护美联储的独立性。美联储自创立以来，就在国会授权下履行职权，直接对国会负责。